“你好，我是顧如初，我找沈律師。”

“顧小姐，沈律師到外地出差了，你有什麽事嗎，如果回來我可以轉告她。”

如初搖搖頭，笑了笑：“沒什麽事，那我等她回來再找她吧。”

從律師事務所出來，如初今天放假，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，這個時候去買菜是不是太早了點。

電話響了響，是陸淺知的聲音：“初初，你在哪，怎麽好像有汽車的聲音？”

“我在青程律師事務所的門口，她出差去了，我正打算買點菜回家去。”

陸淺知遲疑了一會，說道：“你在那等我下，我一會去找你。”

如初楞了楞：“你不上班了麽？”

陸淺知輕笑：“我這個總裁難不成提早下班的權利都沒有麽，在那附近的咖啡店等我。”

如初點點頭：“那好吧，我等你。”

下午的時間清閑，咖啡店裏沒什麽人，如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叫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等陸淺知。

臨近聖誕節，咖啡點的夥計趁著空閑時間在玻璃上貼聖誕老人的貼紙，透明幹凈的窗戶上貼上一張張可愛小巧的聖誕貼紙，讓如初不由想起那些年她和淺知在咖啡店打工的日子。

“小姐，小姐？”店裏的小夥計拍了拍她的肩，指了指對面：“那位先生是在叫你嗎？”

如初回過神來，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，陸淺知穿著黑色的羊毛大衣，站在一顆楓葉樹後面，向她招手。身後的楓葉一片片飄落下來，襯著他的白毛衣格外溫暖。

“初初，出來。”他隔著透明的玻璃，叫了她一聲，她其實聽不見，卻能感覺到他在叫她的名字。

如初點點頭，從咖啡店走出去，陸淺知迎上去，把手中的厚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：“出來怎麽不戴個圍巾，馬上都過冬了，挺冷的。”

如初看著脖子上厚實的米白色圍巾，楞了楞：“哪來的？”她記得他今早走的時候並沒有戴圍巾啊。

“客戶送的，快上車吧。”陸淺知隨口說了一句，幫她拉開車門。

如初抿了抿唇，狐疑道：“客戶還送你圍巾，還是女士的？”

陸淺知勾了勾唇，一邊發動車子，一邊道：“挺有眼色的一家小企業，沒送其他的東西，偏偏送了自己生產線上的東西，我想著你戴著不錯，就簽了合同。”

如初蹙了蹙眉，還能這樣？

“這就叫投其所好。”陸淺知輕笑，看著窗外一排排店面前的聖誕樹，朝如初笑了笑，“一眨眼聖誕節都要到了，今年聖誕你想怎麽過？”

如初想了一下，擡起頭沖他笑：“還能怎麽過，當然是和你過了。”

陸淺知挑挑眉，沒說話，眼中的笑意卻蔓延開來。

“家裏冰箱裏好像沒多少菜了。”如初突然想起來說，她很少去菜場，基本都是去超市一采購就買一星期的量，算算看好像冰箱裏的東西撐不了幾天了。

“那等會去買。”陸淺知看向她，抿了抿唇才說，語氣中夾著一絲不確定，“初初，今天去我媽那邊吃吧。”

如初垂下眸有些懵，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便擡起頭微微一笑：“好啊，省得做飯了，真好。”

陸淺知看出她的猶豫，騰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交纏在一起的手，柔聲道：“沒事的，我媽她變了很多，你去了就會知道的。”

如初點點頭笑道：“嗯。”

當看見陸母的那一刻，如初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，陸淺知把她拉到身後，用掌心的熱量讓她感受到溫暖。

陸母笑了笑，招呼她坐下：“初初，過來坐，季阿姨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，你來嘗嘗。”

“是呢是呢，顧小姐你嘗嘗夫人的手藝，都是夫人親手做的。”王媽笑著應和。

如初禮貌的點頭，言語間稍覺陌生：“嗯，謝謝。”

不是如初故意而為，而是太久沒見，真的不知如何相處。

陸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意，笑了兩聲：“淺知，你也坐，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，多吃點。”

陸淺知入座後，慢條斯理的吃起來，偶爾給如初夾一兩筷子菜，其他時候更多的是不發一語。

“季阿姨，你也吃。，我碗裏夠多了。”如初看著堆了一碗的菜，終於擡起頭朝陸母說了一句話。

陸母的筷子頓了頓，看了一言不發的兒子，眼神閃過一絲落寞，之後笑了笑：“好，那你多吃點，別客氣。”

一頓飯吃下來，陸淺知說的話寥寥無幾，吃完後陸母把如初叫上樓，陸淺知連書房也沒去，就坐下樓下等她們。

“初初，你坐。”陸母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地方，讓如初坐下。

如初坐下後，房間有一刻鐘的寂靜，陸母長長的嘆息一聲：“初初，你是不是還在怪你季阿姨？”

如初低著頭，盯著自己的雙腳沒說話。

“初初，我並不是不滿意你，而是你和淺知的差距太大，我……”陸母的眼眶紅了，語氣中帶著滄桑。

“我以前也愛過一個人，但是現實的差距擊倒了我，我體會過那種痛苦，所以我沒有辦法讓我的兒子走我的老路。”陸母想起那些年的無謂的執著，嘆息一聲，“但是，我終究是錯了，我把我的痛苦強加在了淺知的身上，我這一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陸叔叔和淺知了……”

顧如初擡起頭，看著面前這個飽受痛苦的婦人，年過半百卻還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懺悔，不由心疼起來。

“當年你母親的死，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很遲了，沒有去祭拜一次一直是我心裏的遺憾。”陸母擦了擦眼淚，拍了拍如初的手，“但是，初初，這都不是淺知的錯，他這些年承受的遠比你想到要多得多，你知道他……”

話音戛然而止，陸淺知推門而入，蹙起的眉頭彰顯了它的不悅。

“別說了，我們該走了，初初。”

如初楞了楞，回神之時已經被陸淺知拉出了門。

“淺知，你怎麽了，我們不和季阿姨說一聲麽？”

陸淺知坐在駕駛座上，沈著眸子：“不用，你是不是沒吃飽，我帶你吃點然後再去超市。”

如初點點頭，她在飯桌上的確沒吃多少：“好，我想吃牛排。”

陸淺知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，之前的情緒一掃而光，不由笑了笑：“好。”

超市裏人來人往，如初從蔬菜區出來，身後的陸淺知就不見人影了。

如初掃視一圈，在前面的紅酒區發現他：“淺知，你要買酒嗎？”

陸淺知正抱著兩瓶紅酒，細細打量，聽見她的聲音擡起頭不由一笑：“過兩天聖誕節了，我們也慶祝下。”

如初聽他這麽說，杏眸驀地變亮，挑了挑眉：“那今年有禮物麽？”

陸淺知先是一楞，眼中笑意徒然一深：“當然，以後我每年聖誕都給你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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